盒必深情:
正泰
现实向
《一》
其实这也不是什麽秘密,只要是身旁的友人基本都知道的。田柾国和金泰亨确实拥有友达以上的情感。
或者是说,有过。
但若真要问起他们到底曾经有没有在一起,
田柾国八成会说有,金泰亨则会说没这回事。
事实到底是什麽,众说纷纭。唯一确定的是,这份恋情早在一年多前就不了了之。
金泰亨小时候玩过几道颇有趣的题目。
其中一题是这样的。
打个比方。
有一个理髮师发誓要帮全城不帮自己剃鬍子的人剃鬍子。既然这样,那他究竟该不该帮自己剃鬍子呢?
如果剃了,那他便是帮「帮自己剃鬍子的人」剃了鬍子。
如果不剃,那他就没有帮全城所有「不帮自己剃鬍子的人」剃鬍子。
矛盾吧?
这种逻辑上无法判断正确或错误的命题,人们称之为悖论。
那是违背直觉的论断,往往在众人寻求真相或解答时,一步步走入死胡同裡。
这点和金泰亨与田柾国的感情很相似。
因此每当有人问起自己和田柾国到底为何走不到最后,金泰亨常常拿「悖论」反制。
《二》
最近金泰亨很烦,原因其一是因为朋友一直想帮自己说媒。自己不过二十有四,怎麽也不致于没有对象需要人着急。
“不是啊泰亨你听我说,我表弟真的特别喜欢你。他长很帅的,还是你喜欢的类型!”他说。
总之看在交情的份上,当时金泰亨随便说了句好搪塞回去。
而如今,他坐在弘大的平价咖啡厅裡,对面坐着那个传说中的表弟。
他实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没好好拒绝,落得这种尴尬的地步。
打量眼前的人。
长相乾乾淨淨,年纪轻轻,圆圆的眼睛睁得极大,一头黑色顺毛落下,看起来乖巧的不行。
还有几分像小兔子呢。
恩...果然这就是旁人眼中所谓的「他喜欢的类型」吗...
真是明显的从不遮掩啊...大家的心思。
金泰亨有些不悦,没什麽兴致的撑着头,用吸管戳着红茶裡零碎的冰块,随口问了句男孩的年龄。
只见他一个机灵,板起身毕恭毕敬的回答。
“我...我今年大二,还是学生!”
金泰亨一愣,他没想到年纪竟然这麽小。
他思考了一下怎麽开口。
“大学生啊...在学校应该是校草吧。”他看见对方害羞的低头挠耳。
“不过...怎麽说,我理解你的心思,但年纪果然还是太...”言下之意是我没想过要吃这麽嫩的。
这句话大概是触了那人的逆鳞,几乎是跳起来解释的。
他结结巴巴的说自己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该懂的也都懂了。
......
这可真是...连那副急于证明自己成熟的傻劲都如出一彻。
他打断眼前那人叽叽喳喳的碎语。 “你一直都这麽多话的吗?” 他问。
“啊...不,不是的。其实我平常挺害羞的...”
那倒是,脸都红了。
“今天是特例,平日裡朋友老爱笑我都躲进自己的壳裡呢...”
......
那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三》
田柾国不只一次提过,他特别感谢金泰亨打破他内向封闭的外壳,让他可以更开朗的去看待这个世界。
其实这句话倒没说错,田柾国的性格有这麽大的转变,金泰亨确实功不可没。
觉得听起来很伟大?
那还真没有,不过就是巧合罢了。
怎麽说吧,
人际处理对于金泰亨而言向来是很得心应手的一块,他太清楚怎麽把控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了。
多一分拘谨便显得疏离,少一分礼貌则显得无理。
可偏偏田柾国特别不一样,
这个不过十七,刚认识的孩子,所戒备的范围真不是一般的大。
金泰亨起初抱着「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吧?」的态度想与他交好。谁知道一靠近,田柾国就彷彿响起一级警备铃般,正经八百的对他下了道逐客令。
有一次他为了迎合田柾国而学习玩殭尸游戏,却惨遭田柾国一个白眼。
金泰亨慌了。
在交友这方面,他从来没有失手过。
他可以与背负很多责任又看起来很严肃的队长交好,也可以和生涩、还不适应首尔生活的朴智旻成为朋友。
但他怎麽也亲近不了田柾国。
他不知道该怎麽应付这个以后要成为队友的弟弟,只好不要命的缠着他。
他一言不合冲上去抱他,被他朝天甩在沙发上。再不厌其烦的继续尝试。
与其说金泰亨像圣人般立志决心要攻下田柾国的心房,不如说是他自乱阵脚,不懂控制自己似的,拿石头往他的心房一阵乱砸。
总之从旁人看来,就是金泰亨死皮赖脸的扒着年幼的田柾国不放了。
现在想来都觉得愚蠢透了。
更愚蠢的是,谁知道田柾国还刚好是个闷骚。
嘴巴说着不要心裡其实乐得要死。
时间久了,就悄悄在金泰亨势力范围裡盖一栋别墅,悠哉的住了下来。
他曾经用下巴抵着他当时还不算宽厚的肩膀,与他十指紧扣。
撒娇似的低声呢喃着幸好有他在,当时金泰亨听得全脸熟得跟番茄一样。
是亲密的朋友与恋人间的灰色地带。
他们两个不能没有对方的。
至于为什麽会这样呢。
求学的时候,
金泰亨曾经在生物课本裡读过小鸡的「印痕行为」,当时他还拿萤光笔画了重点。
小鸡会把破壳而出后第一个看到的东西当作妈妈的。
田柾国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这个类比连金泰亨自己都觉得有些俗套了,但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譬喻。
毕竟,连闵玧其都曾在金泰亨第n次袒护忙内的时候,义正严辞的指着他的鼻子教育。
“金泰亨,别人不说还以为你是当他妈妈的咧。”
听得他实在不得不认同。
问题大概就出在这了。
正如同前面所说的,在田柾国面前自己向来不知道如何把控他们之间节奏和距离。
因此在几年前懵懂无知的那个夜晚,
当他们暧昧不已的心思逐渐靠近,在宿舍的房间裡小心翼翼、彼此交换着忘情的吻时,
金泰亨看见田柾国灵动的大眼望着他,裡面银河璀璨,像是看着他命定的一切。
他知道事情失控了。
但他阻止不了,也不愿去阻止。
无奈,
这也间接导致后来,
当田柾国近乎失控的佔有慾和自己偏执的彆扭终于使金泰亨喘不过气时,他们两个却谁也束手无策,只能放任事态发展。
等田柾国意识到的时候,金泰亨已经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推的远远的。
再之后等金泰亨意识到的时候,田柾国也早已赌气似的离开了自己。
这条岔路上也许两人都做错了什麽。
或者,可以说都没做错什麽。
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两颗心越来越遥远的事实,成了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金泰亨不是没有细想过,如果再重来一遍,自己应该怎麽做才是对的。
奈何这是一个绕不开的结。
如果成了打破田柾国坚硬外壳的人,像宿命一般的相知,就会造成因过度偏激,渐行渐远的局面。
但如果当初没有义无反的撬开田柾国心房,自己也根本无法在他心裡佔有任何特殊的位置,又何来的情愫?
真是矛盾,可不是吗?
无解的悖论。
《四》
“泰...泰亨哥?”眼前的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存在。 “你在放空吗?”
思绪飞的太远了。
金泰亨回过神,恍然想起自己在跟别人「相亲」的事实。
这个男孩还是呆头呆脑的盯着他,很是可爱。但他刚刚在讲什麽他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实在有些抱歉了。
“啊...最近工作有些太累了...对不起。”他不好意思的撇撇嘴。
这个年轻的大学生其实也看出金泰亨在说谎。
也是,金泰亨不怎麽擅长说谎的。
但他选择懂事的不拆穿。
这点倒是跟田柾国不一样,金泰亨想。
那傢伙总是咄咄逼人的要自己招供。
金泰亨突然觉得自己糟糕的不行。
纵使是极度的不情愿,好歹也算在跟人家约会呢。自己却三不五时的拿对方跟不相干的人进行比较,实在不可取。
不得不说,这位确实跟今年前的田柾国有几分重叠的身影。
是屁颠屁颠跟在身后、学着步伐的小鸡
但人总归无法相提并论的。
“冒昧问一下,你从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吗?”他突然对这个独立的个体产生一定的兴趣。
他甚至有些恶趣味的想,这麽年幼的也不是不行。
还不是同属演艺圈内的人,比较不麻烦些。
“该怎麽说呢...我没跟别人交往过,所以不清楚。但应该挺早就意识到自己喜欢的不是异性了。”
看吧,这点跟田柾国又不一样了。
到底还是不同人呢...
“是吗...再多说点自己的事吧。”
金泰亨开口。
《五》
跟那个人一样,金泰亨老早就发现比起异性,自己对同性有更大程度的迷恋。
他不是没想过要透露,也总是不经意的洩漏一些。
像是人人都知道他偏好Gucci,
但他曾在官方页面写下其实他喜欢的是Gucci裡名叫Alessandro Michelle的同性恋设计师。
他特别喜欢Sam smith 的歌,诉说着同性间纠结的爱意。他为此在各种场合唱过Lay me down一曲。
他跟出柜摄影师Ante Badzim结为朋友、曾说过很喜欢Ryan McGinley 。
他每每在试探的边缘上游走。深怕大家发现,却也希望群众能理解。
不过他还是多虑了。
世人往往把女气与否和性向划上等号,因此嫌疑也不会第一个落在他头上。
至于田柾国就是不同的情景了。
田柾国不是没有过一段纯纯的爱恋,他曾与软绵绵的少女体验怦然心动之感。
所以当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对队同组合哥哥有异样的情感时,他先是避之唯恐不及。
可惜他骗不了自己,尤其是在对着金泰亨那张极具诱惑力的脸时,他承认自己为之沦陷。
这其中的差异却也造成两人日后相处最大的难题。
当金泰亨一副理所当然的游走于众多艺人之间时,年轻的田柾国总是气不过。
但彆扭如他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能一次次的在金泰亨躯体种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是罂粟绽放,美豔极了。
他任性妄为,金泰亨则任他妄为。
然而田柾国是个懂礼貌的孩子,事后的清晨总是哭哭啼啼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金泰亨也总是无所谓的安慰没关係没关係。
说来,
多年后朴智旻曾这麽问过金泰亨的。
“我一直很不明白...”他犹犹豫豫的停顿。
“你当时在跟田柾国交往的时候,怎麽没看过你吃醋?田柾国那傢伙醋心倒很明显的。”
“我们没有交往。”他纠正。
“好好好...「暧昧」。”朴智旻白眼。
他踌躇了一会该不该回应,最后还是开口。
“没必要跟不可能的人吃醋吧。”
这是价值观的拉锯。他想。
金泰亨的天秤生来是向另一边倾斜的,他明白他人的可能性与否,适当选择与其打交道。
但这看在田柾国眼裡就是另一道风景了,他只懂眼红,拆散男人和金泰亨,即便他们真的什麽都没有。
说到底,是错在对彼此的不理解。
他们步步相逼,最终还是被撕扯成一个裂口。
直男惹不起啊...金泰亨想。
小鸡或许能误认,但改不了亲生母亲的事实。
他认为认领田柾国的人本应是异性的。
自己要是能换个性别就好了。
如果他身为男人,这种偏差注定造成他们感情的崩解。
但如果他是女人...
别开玩笑了,指不定他们根本不会相遇。
看吧,又走进死胡同了。
没有答案的。
真是矛盾,可不是吗?
无解的悖论。
金泰亨仔细思索,才发现一件事实。
也许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
但初恋又有什麽了不起?
盖茨比最终也没赢回黛西,只留下富丽堂皇的空宅。
《六》
咖啡厅裡。
金泰亨听着对面的少年滔滔不绝。
他诉说着自己没有在练习室挥洒汗水的青春、没有殷殷切切只盼出道的人生抉择。
那是金泰亨和田柾国都没有体验过的。
他和田柾国,
既相似又不相似,
无奈但最终的结果都指向一件事
—
这其中,金泰亨的脑海中田柾国身影从没消失过。
啊..自己又是在骗谁呢...
“泰亨哥..?你眼角怎麽红了?”良久,他听见头顶传来的疑问。
“过敏罢了。”
行吧。
金泰亨承认自己的说谎技术着实不好,好在这个少年就懂事的不过问。
是啊。
放不下又怎麽样,没有终点的迷宫怎麽走。
他可没有田柾国的蠢劲。
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带来期望,期望换来失望的恶性循环。
他不愿再把不相干的人拖入坑裡,
所以他无声的将少年拒之于千里,就像当初把田柾国推的远远的一样。
这次「相亲」也就不了了之的结束。
离开咖啡厅时,夜色早已降临。
金泰亨把那个一脸失意的少年送走,
他听见对方临走前抱歉的说着自己会放弃的,他感觉泰亨哥心裡已经有人了。
金泰亨愣了一下,惊讶于他的敏锐。
但他说不出话,耸了耸肩,独自踏着晚冬的街景离去。
《七》
深夜的首尔总是繁华的孤寂。
他踢着坑坑疤疤的道路上零碎的小石子。
像是预料到一般,
没走几步,他看见公车站牌下,伫立着一个熟悉的全黑身影。
他不可抑制的停下步伐。
那个公车站牌人烟稀少,好似命中注定,哪裡曾是他们在练习生时期,互相倾诉心声的地方。
眼前的田柾国全副武装,戴好黑帽及口罩的装扮有些滑稽。身为一个公众人物,金泰亨想自己现在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
田柾国感应的他的存在一样,抬眸望着他,眼波深处波澜不惊,好像本来就打算在这等他似的。
他们隔着奔驰的马路对望,
金泰亨想起当时去大坂的时候也有过这幕场景。
“哥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真的张开双手拥抱我的。”
在陌生的日本街头,田柾国对他说。
金泰亨不只一次想过,如果这是一部狗血的爱情文艺片,他们指不定能在多年后重逢,来段轰轰烈烈的相认。
奈何他们被迫天天面着对方的脸,直视这段难以修復的鸿沟。
所以说了,这是一段矛盾、且解不开的结。
这个在首尔的夜晚,
金泰亨还是犹犹豫豫的走上前,最后在离田柾国五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好像这就是他们本该保持的距离一样。
可他忘了田柾国就是傻。
只见他眼神透露着受伤,又参杂着肯定。
五步,四步,三步,二步,一步 —
最终田柾国紧紧的抱住他。
他们的身高相彷,一点也不费力。
田柾国深深埋入他的脖颈颤抖。
金泰亨承认自己有些动容了,他叹息着抚上他的后脑勺。
“怎麽啦?”他无奈问。
“南俊哥说,你出来约会了。”
闷闷的声音从怀裡传出来。
田柾国误会了,那个不靠谱的队长哥哥也有功劳。
不过金泰亨懒得解释,只是笑着反问。
“可是...”他停顿。 “你有什麽资格在意呢...我们又没在交往,也没交往过...”
他感觉到拥抱的力道加重了点。
“什麽没有交往过...那算什麽...明明该做的都做过了。”
语气中是满满的委屈。像是他欺负了人一样。
金泰亨被堵的愣是说不出话。
他感受到肩上的人儿一抽一抽的,衣服也有了一块湿润。
“哥你...总是推开我。一句我太笨不懂、一句我们走不下去...”
“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金泰亨一愣,苦笑,把身上哭得堪比梨花带雨的人扶起来。
一双红通通的兔眼浸湿在泪水中,很是可怜。
他还是心软了。
缓缓抬起双手,捧住那张哭得不成形的脸。
拉下弟弟早已湿透的黑色口罩,大拇指轻轻抹掉像大豆般砸落在脸颊上的泪滴。
“别哭了,别哭了。”
他说。
“我没有在约会的,那只是朋友的安排,我没打算有下一步的。好吗...?别哭了。”
“啊一股...我们柾国,眼睛都快花了。”
啊...
他终究还是捨不得他的宝宝哭泣。
“那哥要答应我,不要再拒绝我了。”
他反握住捧在他脸上,金泰亨纤细的手。
“我不会再随随便便吃醋了。”他哭哭啼啼。
“也不会再咄咄逼人了,会成熟一点的。”他抽抽噎噎。
“可是我们不行...”
“哪裡不行了!”他激动打断,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此时的田柾国像极了受伤的小犬,
那自己肯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我喜欢哥...哥明明也...哥明明也喜欢我。”
真好笑。
谁说互相喜欢的人就会在一起呢?他到底还是太幼稚了。
金泰亨不清楚该怎麽让不让田柾国受伤的方式解释清楚。
动之以情太难,他决定说之以理。
于是他搬出那套他应付他人很久的「悖论」,
并问他如果有一个理髮师励志要帮全城裡所有不帮自己剃鬍子的人剃鬍子,那他该不该帮自己剃鬍子。
谁知道,
只见田柾国哭得全脸都皱成了一团,
思考良久,下一秒便煞有其事的说道。
“为什麽理髮师不能是个女的?剃什麽鬍子
呢...”
......
哈。
什麽荒谬的答案啊。
愚蠢 。愚蠢极了。
但好像也没说错。
金泰亨觉得自己绝对是被气哭的,他红着眼眶大骂田柾国是一个大笨蛋。
是啊。
田柾国总有这股傻劲,在这看似死胡同的迷宫裡,冲冲撞撞的找到终点。
如果这是一道缠绕在一起,解不开的结。
与其想方设法,田柾国更倾向于放下他,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
到底还是自己太胆小了。
印痕? 逃避的藉口罢了。
悖论?那是懦弱的托辞。
他在迷宫裡迷迷惘惘,他在理线时忧忧鬱鬱,田柾国却会牵起他的手,带他奔跑,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终点。
感情不是个人的马拉松。
两人三脚裡,不同的步调注定会踉跄倒地。
但田柾国总是停下脚步,留守在他这个止步不前的胆小鬼身旁。
这大概就是解答了。他想。
“所以,哥,相信我好不好?”
“哥,这次我们会幸福的。”
“我会让你幸福的。”这是肯定句。
金泰亨觉得这句话天真的不行,但他就是止不了哭泣。
他犹豫但坚决的点了点头。
说了句好,再说了句对不起。
而田柾国只珍视的抚上他的唇瓣。
五步,四步,三步,二步,一步—
来来回回,最终,他们还是唇齿相依。
他们不能没有彼此的。
这是不要命的沦陷。
《终》
这个夜晚,
宿舍的门铃响起。
闵玧其打开大门时,就看见两个队内忙内低头站在门口,像做错事等着领罚的小孩一样。
他俩个个鼻头红红,眼眶也红的不像话。
“玧其哥,我们回来了。”
浓厚的鼻音,开口也是变了调的哭腔。
闵玧其皱眉无语的笑了,他各敲了这两个令人不省心的弟弟一拳说道。
“溷帐,记得回来就好。”
看来自己故意要金南俊说错金泰亨的去向是正确的。闵玧其想。
他看着两个孩子相依的身子,紧紧相扣的手。
他要他们快点洗漱睡觉,便满意的转身进屋。
不过说来奇怪,
闵玧其不晓得从哪裡听说过这麽一句话,
一段感情中,手被牵在上方的往往是被守护的那一方。
金泰亨总把田柾国比喻为亦步亦趋的小鸡,自己则是保护照顾的母亲。
他笑。
可如今,
金泰亨的手分明全程被田柾国小心翼翼的、轻轻呵护在上方。
真是矛盾,可不是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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